他点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,沿着潮湿的阶梯下行。地窖阴冷刺骨,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奇怪的金属气味。火光所及之处,堆满了木箱和麻袋。
狄浩明快速检查了几个箱子,里面全是账册和盐引凭证。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,墙角一块松动的砖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他撬开砖块,后面是一个暗格,里面放着一个黑铁小箱,箱上挂着一把精巧的铜锁。狄浩明试了试随身带的钥匙都打不开,索性用剑尖强行撬开。
铁箱内是一本薄册子和几封信。狄浩明匆匆翻阅,脸色越来越凝重。册子上详细记录了伪造盐引所得的巨额赃银去向,而信件内容更是触目惊心——竟是按察使李大人与京城某位"殿下"的密信往来!
"太子..."狄浩明倒吸一口凉气。盐引造假案背后,竟然牵扯到当朝太子!
突然,地窖入口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狄浩明迅速将铁箱内的东西塞入怀中,熄灭火折子,隐入黑暗。
"搜!他一定在这里!"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。借着入口处透下的月光,狄浩明看到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阶梯上——正是按察使李大人!
"狄浩明,本官知道你在下面。"李大人冷笑道,"交出账本,本官饶你不死。"
狄浩明屏住呼吸,悄无声息地向地窖深处移动。那里堆放着几个大酒缸,正好藏身。
"你以为刘按察真会帮你?"李大人的声音在地窖中回荡,"他早把你卖了!今晚约你来鹤鸣别院,就是本官设的局!"
狄浩明心头一震。刘按察背叛了他?
"不出来是吧?"李大人狞笑,"来人,封窖!"
沉重的石板摩擦声响起,地窖入口正在被关闭!狄浩明顾不得隐藏,一个箭步冲向阶梯,但还是晚了一步——入口已经封死,最后一缕月光也被隔绝在外。
漆黑的地窖中,只剩下狄浩明急促的呼吸声。他重新点燃火折子,检查四周。地窖墙壁都是坚固的青砖,唯一的出口已被封死。
"该死!"狄浩明一拳砸在墙上。他必须尽快出去,否则不仅自己性命不保,外面的柳姨娘和赶来接应的崔小舟也会有危险。
火折子的光映照在那些酒缸上,狄浩明突然有了主意。他撬开一个酒缸,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。这是上等的烧酒,遇火即燃!
狄浩明将几个酒缸推到一起,用剑在缸身上凿出裂缝,让酒液流出。然后他退到阶梯处,将火折子抛向酒液。
"轰!"火焰瞬间窜起,整个地窖被照得通明。酒缸在高温下接连爆裂,火势越来越大。狄浩明用湿布捂住口鼻,紧贴地面等待。
不出所料,不到半刻钟,地窖入口的石板被慌忙掀开。
"走水了!快救大人!"
狄浩明趁乱冲出地窖,迎面撞上两个慌不择路的家丁。他一个扫堂腿放倒一人,另一人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剑柄击中太阳穴昏死过去。